步蘅

点点点豆豆
今天更哪篇坑文呢?

© 步蘅 | Powered by LOFTER

【黎明之前/齐刘】情长

极地冷圈,自我拯救。
其实我的脑子里有很多东西想写,可是破碎的话语总是词不达意,最后只写出这篇东西。爱情不爱情,大义不大义的,难受。各位冷圈同好见谅,求求给个评论。

在撤离台湾前的最后一个晚上,齐佩林哪儿也没去,只拎了一箱的黑方威士忌去找刘新杰。他本就喝不惯洋酒,这箱威士忌也是他在八局出事前,四处托人给刘新杰找来的,后来被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耽搁,一直没来得及送出手。现在,他去找这个臭小子喝最后一场酒,也算是物归原主了。

刘新杰看见他来,没太多惊讶,只嗤嗤一笑就闪开身让他进了门。他们八局的这位总务处处长,不笑的时候薄薄的嘴唇总是紧抿着,可一笑起来,那双眼睛里就像是浸了春风,也难怪一直都是八局那帮小姑娘们的闲谈话题。

齐佩林也觉得有意思,于是问他:“你笑什么?”

刘新杰但笑不语,洗了两个玻璃酒杯搁在茶几上,才开口道:“明天就上路了,齐大处长不在家收拾打包,倒是很有闲情逸致来找我喝酒。”

齐佩林注视着刘新杰倒酒,低低地笑了几声,“我不像局长和大浦有那么多事情还要布置,我孑然一身,无牵无挂。干我们这一行的,拿一箱钱,一把枪,去哪儿不一样。”说罢,他将倒满的酒杯举到眼前,琥珀色的威士忌翻滚着好看的气泡,透过这层琥珀,齐佩林看见刘新杰浅色的瞳孔更加晶莹剔透,他的嘴唇一张一合。

“敬孑然一身,无牵无挂。”他听见刘新杰这么说。

一杯下肚,威士忌辛辣刺激的味道直冲齐佩林的脑袋,他感觉眼睛也酸,鼻子也酸,胸口中仿佛酝酿着一个巨大的气泡。唯一能戳破他胸口里这个气泡的就是对面的人,刘新杰问他:“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,齐帅?”

齐佩林眯了眼睛去看他,刘新杰的头发没用头油打理,垂在额前,他一低头就正好挡住了他的眼睛,让人分辨不出悲喜。齐佩林是个擅长揣度心理的高手,不论是在八局还是当年在日伪政权卧底,这项技能都救过他的命,但这一次齐佩林没去深究,“嗯,记得。”他只淡淡地道。

齐佩林当然还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。自从局长在他面前提起了刘新杰,他就开始处处留心。他派自己的心腹李德元去接来上海的刘新杰,还为他提前安排好了房子和起居。事实证明,他没押错宝,刘新杰是局长的战友,从小长大、过命的兄弟。

更令他惊讶的是,齐佩林在第二天的会议上看见了刘新杰。那个气宇轩昂的青年穿着一身笔挺的军装,笑着朝他打招呼:“你好,齐处长,我是刘新杰。”他的眼睛里闪着清澈的光。

后来,刘新杰走马上任总务处处长。这是个闲职,也是个肥差,刘新杰每天更是喝着小酒,会着女友,诠释着清闲。有时候齐佩林甚至羡慕刘新杰,如果自己当初也和他一样,读黄埔军校,奔赴前线,现在会是个怎样的光景。或许马革裹尸能得个为国捐躯的光荣称号,或许落个身体残疾回来谋个闲职,但不论是哪个,都比现在挖空心思,费尽心机折磨同胞要强上一些。

齐佩林往往会很快压下这个念头。战争的年代,人命都是不值钱的,更何况他就是那个可恨的刽子手。他在宣誓效忠党国和委员长的那一刻起,就做好了下地狱的准备。他的确该下地狱,但或许那个眼神清澈的臭小子不该去。

“有烟吗?”刘新杰问。

齐佩林从口袋里掏出烟盒,递给他一支。刘新杰点燃了烟,夹在手指之间,缓缓吐出一口气,烟雾在他身边氤氲,模糊了他的眼睛。

其实,刘新杰也清楚地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,不仅如此,还有他们每一次醉酒。他爱喝酒,也爱找人一起喝酒,这些酒场里有大浦,有马蔚然,但更多的只有齐佩林一个人。

从第一次见到齐佩林,刘新杰就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了危险的讯号。他本能地知道他们是同类人,后来他果然从齐佩林的档案里找到了答案—齐佩林曾在日伪机关做过卧底。刘新杰想,他们果然都是一类人,都在各自的战场上忘却生死保家卫国,都潜伏在危机四伏的险境之中和敌人虚与委蛇,稍有不慎一步踏错就可能万劫不复。

他和齐佩林关系很好,平常总是臭小子,大驴脸这么叫着。但刘新杰知道,在每一次谈笑风生背后,他都拼命提醒自己齐佩林是个狡猾而可恨的敌人。他们曾经是一起抵御外侮的战友,但天翻地覆,身份颠倒,再惺惺相惜的人都要被信念划出一条分界。家国和个人,总要舍掉一个。

刘新杰想起有一次酒过三巡,齐佩林同他谈起过去在日伪政府里做卧底的日子。齐佩林问他,知道做我们这一行最痛苦的是什么吗?

当时,齐佩林说……他说什么来着?刘新杰绞尽脑汁地想找出那段记忆,但他就像是喝断了片,怎么抓也抓不住齐佩林说过的那句话。

齐佩林见他揉着脑袋一脸痛苦,以为他头疼的老毛病又犯了,于是轻车熟路地给刘新杰倒了杯热水塞进他的手里。“臭小子,你可放机灵点,以后就没有我和大浦在旁边帮衬你了。”

刘新杰缓缓睁开眼睛,看向齐佩林。这场酒,他们两人都心照不宣地只谈过去,不提未来,更没说起过刘新杰明天的去向。但他知道,齐佩林,谭忠恕和孙大浦,他们都已经明白明天就是他们分道扬镳的日子。这是一场永别,在家国面前,个人的情长总是渺小到微不足道。万千的话语就梗在刘新杰的喉咙,他张了张嘴,但一句话也说不出。

齐佩林忽然说:“还记得我跟你说过,做我们这行最痛苦的是什么吗?”

刘新杰突然想起来了,他回忆起了当初齐佩林说的那句话。话到嘴边,他凄惨地笑了笑,才发觉这句话说得多么有道理。“会发现什么都是假的。你的情感,你的朋友,你的经历,到头来都是一场空。”

“可我知道,你这里,是真的。”齐佩林将手紧握成拳,轻轻地抵在刘新杰的胸口。

和着自己咚咚的心跳声,过去的点点滴滴在刘新杰眼前一幕幕回放。齐佩林笑着骂自己臭小子的时候,齐佩林从办公桌后面提出一箱威士忌的时候,齐佩林被铐在自己家里神色复杂地望向自己的时候,还有齐佩林大喊臭小子别干傻事,阻止李伯涵向他开枪的时候。

刘新杰从沙发上站起来,一把抱住了齐佩林,狠狠地撞在他的身上。他是一个多么擅长伪装情绪的人,可这一次他终究没忍住。


齐佩林临走的时候,果真只带了一箱钱,一把枪。登上飞机前,他最后一次转身回望,夕阳静静地洒向上海,给这座城市镀了一层金光。

大浦问他:“怎么了,佩林?忘带东西了?”

或许他真的错了,他的确孑然一身,但并非无牵无挂。他的牵挂留在了他身后这片土地上,这是个好选择,因为这片土地即将迎来一个崭新的世界。

“嗯,是忘带了。不过算了,带不走了。”

FIN

评论 ( 10 )
热度 ( 78 )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